犘零 Sir!

陳 Sir! 李 Sir! 張 Sir! ...... 一切在工程裡出政府糧的，習慣上都要稱呼作「阿 Sir」。 為什麼會這樣？ 是殖民地遺風？ 是尊稱？ 還是反諷？ 不知道。 但喚者有阿諛奉承之意，聽者聽聽下幾順耳，你多喊兩句又不妨就一定是。 要深究什麼是「阿 Sir」起源，「阿 Sir」意義變得無謂，都是積習難返，叫就叫啦。 反正我們叫「阿 Sir」的門檻也是不高 (實質很底)。

當「阿 Sir」被每天濫叫時，我卻想要從前上法文課的情況，那鬼佬每次聽到我們叫他「Sir」時，總會笑笑口的吟沉道，竟然有人叫他阿 Sir。 他們認知的「Sir」，當然和我們濫服的有很大分別。

私底下「阿 Sir」還有一個稱號，「皇家佬」，非常殖民地遺風。

接觸開的「皇家佬」都是中底層的，人生中的美好年華都買(哂)給政府了。 中學畢業入政府，間中上上 part-time day relax 的課程，拿著一張 High Cert 或者 Diploma，目標就是準時收工，風平浪靜，等待退休。 三十來歲，頂著小肚腩。 只要小心說話，不要頂撞，嘻嘻哈哈，一天很易過。 因為，簡單一句，他們已經是「收哂火」的人。

工作上要配合好他們，就一定要了解其作息時間表。 早上九時半前，盡可能不要打擾，因為要吃早餐和看報紙，十一時開始要準備吃午飯，飯後休息當然不可少，下次出動時間最好在兩點九，正好完成零星雜項去嘆茶，四時左右回寫字樓，洗手洗面，準時上歸途。

例子是極端點，但他們卻絕對有自主權過不過上述的「完美一天」。

記不起誰說過，一個男人有了妻子和小孩，就像向上帝交了兩件抵押品，再不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做出來。 想，再加上份鐵飯碗，有了三件抵押品，都可以埋單了吧？

也不要說話刻薄，要幹「驚天動地」，人人都很難，但你明白不明白什麼是「收哂火」？ 「收哂火」是一種狀態，是一種生活態度，從言行舉止，每一項都可以滲出來。 如坐寫字椅，像坐梳化的攤起來，走路漫三拍，咬文嚼字，不會亦不能變通，皆因要事事上報。 再寫下去，一定會看來像我在像謾罵，但想指出是二三十歲就呈現「收哂火」的狀態，我就覺得很恐怖。 當然，我是渴望認識五點後另一個他出現時是如何精神煥發，但據觀察還是被工作狀態滲入生活每一細節的居多。

說回頭，對於「Sir 前 Sir 後」的情況，一親戚有另一番看法，他正是「阿 Sir」一族。 他說，沒有人要求要你們奉承，只是你們喜歡叫，開壞頭，主動伸脷，要人伸鞋吧！

又是，人必自侮，而後人侮之，有時直係攞哩衰。 要拿捏箇中遊戲規則時，卻是此風不可長。

又當然，「阿 Sir」們的優薪厚假，是同濟間不時的共同幻想對象。 彷彿出道太遲，趕不上尾班車是人生一大憾事。 酸，酸，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