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爸列傳 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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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,如果不是因為要做功課,又無計可思,才會找到老爸出場。 他說的,很多故事都是第一次聽到,更是第一次有系統的聽他說他的大前半生。 聽完他的自述後,我都不禁打了一個突,真是人生如戲,過程曲折離奇,卻又機遇處處。

為集中處理功課,內容濃縮在五十至六十年代在香港的時段,以下是第一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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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來香港的經過很曲折,首先是由大陸到澳門,正式來香港是在 1952 年。 我首先由親戚介紹到了元朗橫州的農場打工,日常工作有養豬、養雞、養鴿、種菜等等。 工作上沒有什麼培訓,都是人做什麼,跟做什麼,慢慢的就會懂。 那時我的專長是養白鴿。 除了農務外,有時也會騎單車到元朗市去買些菜種、肥料之類。 我在農場大概做了兩年 (1954 年),便走了,因為工作是沒薪水,只包食宿。」

「離開後,我和哥哥一起住在他的宿舍,在那裡我認識到一班走私客,是專門把手錶、藥品等東西帶回廣州去賣,於是我便和他們一起當起走私客去。 後來有一個走私客說,你倒不如去學一門手藝,總好過跟著我們。 在他的介紹下我便到了「南洋沙廠」去學師。」

「當年的南洋沙廠在土瓜灣,是前國民黨高層的產業。 要學師也要考試,人們說裡面最好的部門是機械部和織布部,結果給我考上了,被派到織布部當學師。 考上的第一個三個月是臨時工,往後才是正式員工,有住宿供應。 我是負責操作織布機,是按製成品多少而收工錢。 工作分兩班,一班工作十二小時,我是負責晚上七時到早上七時的夜班。 那些是半自動的織布機,每部機有十多二十個經緯線芯帶著線不停的穿插,將布織出來,只要其中一條線斷了或是沒線,整部機械就會轟隆一聲然後停下來,我要做的便是要為每部停下來的織布機再去穿線,使它盡快回復工作。 開始時我是一個人看十多台機,每天就像馬騮般在織布機間爬來爬去。 後來有工友和我說,看織布機的最高境界是一個人看管四十七台,但都是整天爬來爬去,沒什麼用。 我想他的說話也有道理,所以我在南洋沙廠做了一年多便走了。 大概是 1955 年吧。」

「之後我到了大欖涌水塘做地盤工,主要是負責大壩的泥水工作,人工本是四圓半一天,但經過分判及扣掉食宿費,到我們工人手中才只有一圓。 這份工我只做了幾個月,之後我又和走私客朋友一起,再次帶貨往來香港與廣州。」

「到了 1956 年,有一次我因私走被大陸公安捉了,幸運的卻沒有需要勞改,只需要罰款就能回到香港,那時我認識到一位同鄉的太太,她介紹我到她丈夫位於荷理活道的燒店去學燒臘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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