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哥 II

上集講到,齊哥一日返兩份工,現在聽來真係人都癲,但為生活,又能如何? 不過佢是可以的,否則又如何可以一做就做了十年多? 

他成家沒有?有,但他家在上水,所以他不用返麗晶工作時,就會在收鋪後回上水的家。 他家中好像是有三名細路,由老婆持家。 齊哥是客家人,他叫老婆作「客家婆」,他說老婆是會開牛耕田。

每個男人都有一個夢,齊哥的夢是重開鞋鋪,再去做老闆。 怎麼他會對賣鞋情有獨鍾? 我不知道,不過從他口中聽過不止一次這故事: 他太太懷了第四胎,但最終決定不要這孩子,自始生意江河日下,只有結業。 每次話中都是帶點自諷與唏噓。

製作食物的工作是辛苦,尤其大熱天時要對住個大燒爐及幾個石油氣爐,所以飲啤酒也成了他的生活習慣。 每次入貨都是一箱箱枝裝青島,放在大雪櫃來,雪得樽外結霜才大口乾杯。

對他尚有兩個印象特別深。 一是他的工傷。

舊式公屋街市有兩個特式,一是沒什麼管理,其本上爸爸鋪內長年都是不需交水費,因為水是在公家水喉去取,剛巧爸爸的店旁就是街市公用的水喉房,裡面有兩個很大的水泥製水漕,供大眾(?)洗滌東西之用,裡邊其中一個水龍頭就被爸爸長期佔用了。 第二個特別是鋪位的設計,每個鋪的頂都是沒有封密,都只有一層鐵網,鐵網對上三四米才見到石屎天花,是因為當時街市沒有冷氣,要增加空氣流通吧。 於是每間店上的空間也成為它們的儲物間。 我見過一個例子,直頭是有人會住在鋪上,間間房裝上冷氣,都是沒有人理。 

在爸爸的店要上店頂,需要在水喉房的水漕旁,也有一米高,放置一把木梯,再往上爬。 有一次齊哥在爬到梯頂時,木梯翻了,於是他由店頂兩米多高的地方,後腦著地的跌在地上,發出巨響。 人仰馬翻後,齊哥被眾人扶起,口中說道沒什麼,人就被送到馬閘上休養休息,睡了一回又照舊待在廚房工作了。 現在回想起該情境,仍覺打冷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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